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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吾失吾爱
来源:尊龙凯时中国区人生就是博时代 | 作者:张元芳 | 发布时间: 2023-03-17 | 18354 次浏览 | 分享到:

  你陪我站在旷野中,望着灰暗的天空,从漫山桃花到白雪皑皑,一晃眼间,四季更替。你走了,留下我一人在旷野徘徊,找不到归途的方向。

  

  第一季:秋

  

  梧桐树叶寂寞地改变了颜色,我孤独地旅行到了一个新的城市,在明晃晃的阳光中仰望这个陌生的地方。我知道,我将在这里驻足。

  

  对于每一个学生来说,新年的开始总是在秋天。

  

  于是在一个新的秋天到来的时候,我到了郑州,一个天空被黄沙遮掩得像一副老照片似的城市。走出车站的时候,我从橙色的阳光里读到了我的四年。

  

  到学校的时候失望占据了我所有的原本所有的期望。我挽着父亲的手臂走过校园,看着这个寄托了我10年希望的学校,心里很是难过。我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固执地要离开家乡,不报考家乡的学校。在这个城市里,父亲是我唯一认识的人,而他也很快就要回家了。那时候,我觉得一切都很残酷,父亲把我丢在了这个陌生的城市,我只能靠自己的力量打拼,而我却早就习惯了在父母羽翼遮盖下的天堂里简单幸福地长大。我觉得一切残酷得有些苍白。

  

  后来,在我放假回家的时候,我的伯伯告诉我,父亲离开我踏上返回家乡的火车的时候,他对伯伯说,就这么把木留在那里了。然后父亲就几个小时在火车上一句话不说。伯伯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眼眶有点湿润。父亲对我得爱总是深沉而冗长的。

  

  毕竟是一个新环境,总是会有一些新鲜的感觉冲淡那些不愉快的失望。军训的那段时间里,我们系晚上从来没有拉歌这类既浪费体力又没什么实际意义的活动。于是,很多个晚上,我总是一个人蜷缩在床上戴着耳机听歌,不和人多说一句话。

  

  来学校的时候,我除了带了一个大得有些离谱的装衣服的箱子外就只带了一个背包,里面满是我宝贝的磁带。而且我的磁带几乎都是正版的。上高中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我着了魔似地买了许多英文歌的磁带,一些甚至是托人大老远地从上海带回来的。

  

  我对一些故事的开端总是不具有很清晰的映象。比如说,我和山、cook是很好的朋友,但是我怎么也回忆不出来我们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无话不说的。

  

  我和旭旭的认识也一样,我只记得好像是那次照身份证照的时候我见到了他,一个很标致的男生,有很浓郁的京腔,一个不是很明显的鹰钩鼻,一笑会有一条条的鱼尾纹在眼角出现,沧桑而漂亮。后来的那段时间我和他形影不离。我们总是在一天的军训结束的时候一起到澡堂冲凉,然后一起到民族二楼吃鸡腿,坐在一起聊各自的高中生活和那时候美好的故事。直到大学毕业前,我和旭旭还专门跑到民族二楼去吃了一回味道已经不能同大一时同日而语的鸡腿,算是拾起刚进校园时候的时光吧。而这时候的民族二楼已经不再有原来干净而整齐的四人桌了,全都是硕大的圆桌。过去的感觉再也回不来了。

  

  我的生日是在深秋。大学的第一个生日。几个朋友坐在徐寨里的一家小饭馆里,几个很简单的小菜,一打啤酒。我的酒量很差劲,在我就快禁不住"酒精考验"的时候,旭旭帮我把杯里的酒喝完了,虽然那时候意识已经很模糊了,但是我清晰地记得旭旭地一句话"木,你是我永远的兄弟"。听他说完,我就倒了。

  

  那个秋天,我认识了许多人,一些在我生活中留下深刻印记的人和一些只是匆匆过客的人。

  

  大一的生活总是单纯而没有目标的。我是一个目标很模糊的人,总是喜欢按照自己的感觉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报名参加记者团,因为写作一直是我很自豪的事情。高中的时候,每次作文课都能很好地满足自己的成就感。我的作文本从来都不会随全班的作文本一起发下来,老师总是把我的作文当成范文在课上朗读。所以每次作文课之前,毛毛就很嫉妒地说又要听木的文章了,眼睛里满是崇拜。我就很高兴地笑。那时候我总是那么开心。

  

  结果没想到,大学的第一次尝试就给了我巨大的打击。我居然落选了。那些在高中时候用鲜花和掌声建造的城堡就那么轻易地被击碎了。没办法,我只有退而求其次,在辅导员的鼓励下我加入系刊部。一次总编吩咐我写一篇关于网络的帖子。我很用心地在图书馆里咬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的笔杆写了一篇自认为很不错的文章,结果在刊登出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的文章被改得面目全非了。气愤和失望让我毅然而然地退出了系刊。从此我的大一生活就开始变得极其简单。教室、图书馆、网吧和操场是我出没最多的场所。

  

  2000年秋天,我走进学校。

  

  2000年冬天,我见到了郑州的第一场雪。

  

  2001年春天,那次愤怒结束了我所有的规划。

  

  2001年夏天,我在一片彷徨与孤寂中结束了大一的生活。

  

  第二季:冬

  

  我蹲在雪地里,想把自己掩藏在这片白色中。阳光照下来,灼伤了我的双眼。

  

  如果能够回到三年前的那个夏天。

  

  刚刚上大二时候我常常在想这个问题。

  

  如果能够回到三年前的那个夏天,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报名参加文科班,然后在高考地时候报中文系,把自己沉沦在文字塑造的快感中,可是现在,我费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熬出来的文字却被改得面目全非地堂而皇之地登在了系刊上。主编让我去给各个宿舍送系刊的时候,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来,宿舍的一个小伙看了系刊后拍拍我的脑袋说,木,写得真不错。我听了差点没吐啊吐啊得死掉。

  

  我想我是回不到三年前的那个夏天了。至尊宝能够用月光宝盒穿越时空找到属于自己的真爱。而我只能每天对着月亮做我那个永远也做不醒的文科梦。谁说的,现实总是过于残酷。

  

  大二的时候,我彻摆脱了系刊部的纠缠,再也不用写那些被冠以"上传下达"的名义,一边被同学恶心一边又恶心自己的东西了。那天,阳光很灿烂。

  

  我的大学就此又进入了一种盲目而慌乱的状态当中。

  

  就在这个时候,辩论进入了我的生活,偷走了我大学的全部。我到现在都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对辩论拥有一种近乎残酷的爱恋,就像一个在外孤独流浪的浪子突然遇到了一个可以给自己带来温暖和呵护的姑娘一样,一下子就坠入了爱河。

  

  大二上学期的那届辩论赛是异乎寻常的冗长,从初赛到决赛整整五轮,一个半月的时间。我每天徘徊与图书馆和教室之间,满脑子都是辩题。有时候坐在教室上自习的时候我的脑袋中就出现了两个小人在辩论。那段日子我近乎病态的迷恋在其中。我现在一直认为那段时间是我辩论状态最好的时候,虽然在此后的大学时光里我在学院辩坛拥有很高的声誉。cook到现在都一直对别人说,木只要一提起辩论然后整个人就会变得异常亢奋。但是我自己知道那种感觉回不来了。

  

  从初赛到半决赛的四场比赛的这段时间内,我每周准备一个辩题,没有人指导,没有人帮忙,甚至连辩论队的队友们也保持着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我必须在每场比赛之前帮全队四个人都写好辩词,准备好材料,告诉他们在场上应该如何去说,然后甚至带着一种乞求的目光希望大家能够一起努力,甚至在我们赢得四分之一决赛了之后有人扬言要退出。我伤心极了,任何人都无法感受我当时的难过与失落,似乎这就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与他们毫无关系。

  

  终于,在半决赛上,我们输了,因为我无法想象一支这样的队伍会能够走进决赛,会能够冠冕堂皇地在大庭广众之下拿着别人给准备好地材料去参加一场战争。一位师哥对我说"如果没有木,你们班根本走不到那么远。"我知足了。

  

  我的整个大二都是和辩论联合在一起的。经历了那次旷日持久的冬天的比赛,由于我的出色表现,我被选入系队,准备参加第六届的"成才之路"辩论赛。于是在2002年的那个春天,我和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们走到了一起。

  

  在我上大三、大四甚至毕业以后,有很多的学弟学妹们问我为什么会那么喜欢辩论。相对于辩论本身的精彩来说,我喜欢的更是在辩论背后那些真诚而牢固的友谊和感情。

  

  那时候,水院只有8个系。成才之路从初赛到决赛,总共三个星期的时间。那三个星期经过的故事如同昏黄的电影胶片一样不时地从眼前飞过。我无法用语言来表达那三个星期地欢乐与痛苦,而且没有经历过的人很难理解我们这批人对于辩论的酷爱。在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看到1104在白鹭上发的关于成才之路的帖子,我的回忆就一下子都回来了。那届成才之路我们3:2险胜环工,5:0横扫机械,2:3在决赛中惜败土木,有过胜利的狂喜,也有过失意的痛苦。我记得在6103的门口,我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哭成了泪人。参与了那届比赛的人大多已经毕业,剩下的也在大四的时光中缅怀自己的四年了。6103门口的那些泪水也只能永远地印刻在尘封的记忆中。

  

  那个灼灼4月,我感到了冬的气息。

  

  后来,我一直用冰火两重天来形容我大二的生活。没有大四时候那种一直弥漫的淡淡的忧伤,没有大一时候那种懵懂无知的傻气的快乐,我的大二一直波澜壮阔,或在波峰,或在谷底。那一年,我身边所有的人都像迷途的孩子一样,站在街边大声地欢笑或者哭泣,不在乎路人的眼神。那是属于我们自己的感觉。我在读顾湘的时候看到了这样一句话"我变得更敏感、乖戾、孤僻、冷漠、刻薄和悲观。注意,我原本就是如此。"我突然明白了大二那一年带给我了什么。cook说那是一种源于自我意识的爆发的乖张与任性,我同意。

  

  在2002年的那个春天,我认识了cook和山,并且和他们成为了很好的朋友。那一年,我收获了人生中最为珍视的友情。

  

  第三季:  春

  

  鸠尾花灿烂地开了一季。我追随着你,不停地奔跑。山花开了,草儿绿了,我却追不上你了。我被春风狠狠地甩在了冬天里。

  

  我大三了,像个骄傲而悲哀的宣言。我猛然发现我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人尊为师哥了,而且似乎越来越有做“老人”的感觉了。人到了大三,就成为了学校的“老人”了,老字辈了。

  

  cook告诉我,要有成熟的表现了,否则很丢人的,于是我去买了我这辈子的第一身西装。穿上衬衫,打上领带,套上西服,对着镜子独自观望,我长大了?!我还找不到装老大必要的感觉。

  

  迎新生的时候,我和阳站在学校大门旁,一个很可爱的小女生走到了我的面前,然后很必恭必敬地站直,叫了一声“老师好,请问水利系报到在什么地方?”我听了几欲晕阙,而阳在一旁笑得快要撒手西去了。我想我终于像个大人了。

  

  我上大三了,可那时候我只有19岁,在很多人眼中是个不可思议的年龄。但是我已经学会了在人面前用很商业的微笑表示自己的态度,我和自己喜欢的人说很多很多的话,对陌生的人我学会了小心揣摩他们的心思,然后很慎重地说话。我学会了在领导面前做个很听话的部下,学会了在自己部下面前做个很体贴的领导,学会了在学校里左右逢源地生活。虽然我和所有人的关系都保持着一种适当的程度,但是我知道我只有那么几个真正的朋友。能有几个,足够了。

  

  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说她很不喜欢这个样子的我。实际上她不是第一个对我说这样的话的人。朋友也都这么说过我。其实我也讨厌这个时候地我自己,但是没有办法。我在网上和父亲在QQ里聊天,父亲告诉我,这就是现实,只能面对。我当时就沉默了,半天对着电脑屏幕一个字也敲不出来。

  

  时间的洪流没有卷走我,但是现实的洪峰却一下子把我打进了深渊。

  

  烦!于是我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忙碌而不能自怜。我每天风风火火地在学校的许多个地方乱窜,组织许多的活动,然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蜷在床上,在舍友微微的鼾声和窗外特别明亮的路灯下写下自己的心情。

  

  大三的时间就这样一点点地挥霍在了日子里。

  

  直到2003年的春天,一个可怕的春天的到来。

  

  SARS的到来是没有任何预兆的。春节的时候,姑姑听说广东那边出现了奇怪的病以后就开始买了许多的板蓝根。当时我和表弟还在那里笑她太过于紧张。但是后来事实证明姑姑真的是很有预见性。到了那个春天的时候板蓝根和醋成为了最畅销的商品。整个大街弥散着一种让人恐惧的醋酸味。

  

  谣言很多。网站上一个劲地向上攀升的感染人数和拼命扩大着的感染地区总是在不停地刺激着人们脆弱的神经。

  

  学校终于在4月份的一天决定封校了。未经批准任何人都不允许随意进出学校,进入宿舍楼、澡堂都要用学生证。大家就这样天天的在校园里掰着手指算日子。病毒专家们天天发表着一些最新的探索结果。当听到气温偏高时候SARS就不能生存的时候,我就盼着这个春天快快过去。让炎炎的夏日来得更早一些吧。

  

  校园里的气氛压抑而焦躁。所有的小店生意都格外地好。小老板们每天在店里店外忙得不亦乐乎,我就从心里一百个诅咒。一群发国难财的小妖精们。校园里三天两头都可以听见有两群人打架的消息。都是给憋的。我突然发现老师们那段日子也特别高兴,因为没有地方可以去,于是大家都不逃课了,上课的人数有着明显的增加。

  

  因为一直没有听说郑州有被感染的消息,有一个星期天我很大胆地爬围墙出了学校。跳下墙头的那一下我感觉到了囚犯获得自由的兴奋,虽然从本质上看我怎么都像是在越狱。街上依然人来人往,只是到丹尼斯的时候会发现人们似乎都没有那种很闲暇的闲逛的心理了,都是匆匆地按照购物单找到自己缺少的东西,再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人,同时又憎恶别人以同样警惕的目光打量自己。

  

  我发现自己很胆大。我到汽车站买了一张去洛阳大巴车票,很是勇敢地坐上大巴去洛阳看我小妹妹去了。大巴在路上总共停车检查了四次,过温度摄像头,填健康卡,测体温,消毒,上高速前再测体温检查健康卡,下高速又一次,到站再来一次。原本两个小时的路程被活活拖到了四个小时。我一路上很是镇静地给叔叔发短信报告我的行程。等我到达洛阳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

  

  我在叔叔家给老爸打了一个电话。与我过分的镇静对比明显的是老爸在那边的暴跳如雷,“这个时候你不再学校老老实实呆着到处瞎跑什么!”被老爸那么一叫我有些后怕了,我回洛阳可是我临时决定的,宿舍的兄弟们都还不知道呢,要是哪个晚上漏勺一样地捅到系里我还不死得很难看?赶快给兄弟们打电话。小武懒洋洋地接着电话:“放心,你就是消失一个星期我们也不会紧张的。对了,这周末我们去开封玩,你去不?”我几乎晕倒。原来我还是远远够不上猛人的称号的。

  

  一天天过着。终于,电视上播报的感染人次将到0了。再过了几天,快要解禁的消息在学校里疯了一般的传着。所有人都翘首以盼,感觉就像一个个囚犯突然听见皇帝要大赦天下一样。终于,在六月的一个早上,我被一阵近乎恐怖的尖锐的欢呼声吵醒了。学校的广播播着入校三年以来最让人兴奋的消息,“从今天起,解除封校禁令”!!解放了,解放了,人们奔走向告,那幅情景像极了二战时德国纳粹宣布投降的消息传到前线的时候,对阵双方的士兵都抛掉武器冲出战壕不分彼此地拥抱在一起。

  

  SARS过去了,春天也过去了。

  

  我的大三就这样过去了。

  

  一个没有春天的春天,全中国一下子从冬日跨入了夏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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