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的,偶尔落下几滴雨水,一丝风也没有,极低的气压令人有窒息的感觉。
早晨,柳叶在打发走老公和女儿之后,看着餐桌上零乱的碗筷,心里忽然就有了烦躁的感觉。看看上班的时间还早,就顺势坐在了沙发上。她觉得自己对这一切真地有点厌倦了。“一成不变的日子,永远都是在重复的工作……”就在她充满恨意地调动思维时,突然,“啪”地一声,在她身后响起。忙回头看时,只见一条红色的金鱼在花岗岩地面上跳来跳去,不时滚落的水珠在地面上留下斑斑浸渍。她吃惊地看着那条鱼,看着它因缺氧而不停地扭动身躯,痛苦地挣扎、翻腾。“多傻的鱼啊,你可以不动,减少氧的消耗。”这样想时,她已经走过去,怜惜地捧起那条鱼,把它放回了鱼缸里。她站在那儿,直到这条鱼又重新自如地在水草间游来游去,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其实,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呢?适者生存。在逆境中,一个有智慧的人懂得如何去保存实力,只有那些浅薄的人,才会大喊大叫。
窗外,开始落雨了,雨点急促地敲击着窗上的玻璃,天空更加灰暗了。不一会儿,狂风大作,闪电肆虐般地撕开厚厚的云层,在轰隆隆的雷声过后,大雨就铺天盖地地落下来。 柳叶坐在梳妆台前,听着窗外的雨声,想起了一篇关于恐龙的文章——《零度空间》。庞大的恐龙群在冰川世纪到来时,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劫难,以至于生存空间降到了零度。而在当时,与其共同主宰地球的另一生物——桫椤,却适应了恶劣的环境和气候,存活至今。柳叶起身从女儿的绘画卡片里,找到了那株蕨类植物,细细地端详着。只见它如伞盖般错落有致的枝叶,坚强有力地伸展着,每一缕经络仿佛都在诉说生命的美好。柳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又想到了单位里勾心斗角的人际关系。生性正直、自尊心又极强的她,注定不会讨好领导,也绝对不会和那些“马屁精”们混在一起。所以,在日复一日的单调工作中,她感到厌倦和压抑。许久以来,柳叶一直想找个人聊聊,以排解心中的郁闷。可是,她找不到。在利字当头的今天,她不可能和单位里那些所谓的朋友推心置腹。有一点,她很清楚,大家不过是表面上的朋友而已,当事情牵涉到个人利益时,许多人都会变作缩头乌龟。她不怪他们,“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只是在夜里失眠的时候,她总会想一个问题: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何至于就到了零度空间呢?
雨似乎小了。天也逐渐亮堂起来了。柳叶选了一支颜色最靓的口红涂在嘴唇上,并打开壁橱,拿出那件浅银灰色无袖连衣裙换上,她决定去上班了。临走时,在试衣镜前,她拢了拢额上的刘海,并给了自己一个鼓励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