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现代作家萧乾在《老北京的小胡同》一文中饶有兴趣地回忆了他还是穷孩子时,用两几个钱买来的转个不停的小风车;在隆福寺买几个模子,黄土和泥,刻出的泥饽饽;用秫秸糊的衬着蓝色天空大摇大摆飞起的“屁股帘”风筝;还有捉蛤蟆,逮蛐蛐,养金钟等快乐游戏。
读着这段文字,不由得联想起鲁迅先生在《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中讲述的他童年时的乐事:“油岭在这里低唱,蟋蟀们在这里弹琴,翻开断砖来,有时会遇见蜈蚣;还有斑蝥,倘若用手指按住它的脊梁,便会拍的一声,从后窍喷出一阵烟雾。何首乌藤和木莲藤缠络着,木莲有莲房一般的果实,何首乌有拥肿的根。有人说,何首乌根是有像人形的,吃了便可以成仙,我于是常常拔它起来,牵连不断地拔起来,也曾因此弄坏了泥墙,却从来没有见过有一块根像人样。如果不怕刺,还可以摘到覆盆子,像小珊瑚珠攒成的小球,又酸又甜,色味都比桑椹要好得远。”
继而不由得任思绪飘飞回我的童年:
小时侯,我住在农村,顽皮的像个男孩子,上墙爬寨子,样样不会服输。春天,我们一群小伙伴到池塘边捉蝌蚪,那黑黑的大脑袋,尖尖的小尾巴,别提多可爱了,放在装满水的瓶子里,只为看它们一天一天长腿变青蛙。
夏天,我们用脚踹树,会从树上雨似的落下很多带金壳的会飞的“虫郎郎”,我们抢着捉来回家喂鸡。下雨天,我们顶着草帽冲进雨幕,只因脚下穿了双新雨鞋。雨后,我们在屋檐底下的雨坑里找落地的蜗牛,在墙上一磨,便会在硬壳里探出带着触角的肉头,肉身,看着它背着重重的壳爬过墙面留下一道湿湿的印痕。
在田里嚼高粱甜杆,在地里摘野葡萄,上树采槐树花,吃榆钱。在家门口的石板上摔“哇哇堵”,用泥做手枪,还会下到坑水里洗澡。
冬天了,大坑里的水结了厚厚的冰,我们便用自制的冰橇滑冰,或干脆拿着铲煤的大铁锹,一个蹲在铁锹头上,另一个拉着木柄在冰上跑。年三十晚上我们还会穿着新衣,兜里塞满了瓜子和糖果,提着各式各样纸糊的灯笼跑出来,成群结队地在大街小巷里玩捉迷藏。
平日里我们玩“砸瓦”“跳方”,实在没有可玩的了,我们还会搬起一条腿,手攥着脚脖子,另一条腿在地上蹦着,用膝盖当武器撞对方玩,美其名曰:“撞拐”。
童年的我们,歌曲爱唱《让我们荡起双桨》,电影爱看《小兵张嘎》,动画片也只有《打闹天宫》《铁臂阿童木》,图书最多的是小人书,那是名著熏陶,爱国思想与知识的摇篮。还有一种杂志我印象很深,那是小学三年级时妈妈为我订的《红领巾》,我曾爱不释手。
如今,孩子们的玩具多的举不胜举,女孩子有芭芘娃娃,男孩有蜘蛛侠,变形机器人。听的是流行音乐,看的是电脑动画,翻阅的是日本卡通书,追的是各类艺术培训班。而他们童年的快乐却似乎无法与我们那时相比。
无论萧乾先生还是鲁迅先生的童年游戏生活,还是我的童年乐事,都有着相同的东西,那就是纯真、质朴、自然。尽管那时的生活条件不好,但是我们如未缚缰绳的小马,自由的小鹿,无忧的小鸟一样的快乐,大自然就是我们的玩具王国。回首童年,那才是生活!
我们的童年,在当代孩子看来已然成了故事,只能在只言片语的文字中偶然寻到一点点踪迹,但却值得每一个经历过那段生活的人永远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