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0号中午的杭州,阳光温和而又略加阵热地抚恤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绿树在日光的沐浴下翠意犹滴,阴避处匍匐的露珠,慵懒地趴在绿叶上吸吮着大地的”温情”。就在万物都如此“恃无忌惮”之时,天边骤起了一阵乌云,直排排地从天空的帷边开始一步步地向红日靠近,一边恣肆地吞噬着一颗颗光亮的粒子,一边用股股微起的轻风荡涤着城市的炎气。西湖开始敛起了颜容,方才粼粼泛光的湖面此间已有点黯然神伤。
风开始越来越大了,曲卷着几片原本贴挂着的落叶,在向行人传达着一种莫名的信号。回旋的气窝在万木丛中横冲直窜,惊醒了原本沉浸在一片闲逸中的花草虫鱼们。临风的叶片开始翻飞阵颤,应和着草地上窸窸(该字打不出来,是一个叠词) 的作响,开始向人类警示着——骤雨将至。
周围的空气近似黄昏,无情的乌云已经吞没了太阳的最后一丝余光,在大地上砸下一团团的黑暗。红绿灯在黑暗的一角极其殷勤而又紧张地提示着这“特殊时期”的交通信息。道路上开始鸣起了赌车时才会划过耳畔的声响。而一切都似乎在高度或是莫名的紧张中运作。
风开始撕开了衣甲,无休的气团更加狂放地震荡着周身的建筑。大地更加紧张了,耳边传来了玻璃的咧咧声,眼前腾飞的天线在空中乱舞,汽车的挡风屏上已经依稀地投落了几点雨水……几道雨水……几阵雨水。毫无防备的行人们有的匆匆举起自己事先准备的雨具,略带侥幸的表情,警惕地注视着身旁的一切,有的则轻脚健步地驰进街旁的店面,来了一个360度的转身,为自己在几十个身影前觅得一处站脚的地方。
此时黑暗和狂风似孪生一对,并肩而合,无尽地扫荡着这已几度受惊的平静。“咣当……”玻璃破碎了;“呼啦……”伞被吹走了;“叽呀……”前方5米处两辆车发生了微小的擦皮,一闪一闪的车灯无助地窥视着这眼前的一幕。街上到处是直落的树条和旋坠的树叶,偶尔也会有一两簇顶绿而且肥硕的支叉从天而降,在一辆汽车上稍作“悬停”,又猛烈地击落在地面上。随即一阵雨水扫过,假意地慰问一下这将死的垂条。
大地似乎很安静,安静地只能听见这阵春中骤雨的独特言语以及它的破坏所衍生出来的和声。一切都在很戒备地观察着风雨的一举一动,无声地企盼着不要有更加糟糕的事情发生。
“咔嚓……”只见街旁一颗粗壮而魁梧的老树抵挡不住狂风的肆虐,露出了一道折裂的缝隙,接着上半身齐刷刷地倾向大地——断了。
就这样,似乎大风的破坏达到了极限,狂乱地挑衅着空气中的一切。然而除了一些悬挂的广告牌,街边栉立的水泥建筑物依是岿然不动,顽强而又悄声地领受着这瞬间的考验。
天空中乌云还在向远际行进着,滚滚的风浪也一潮潮地涌向了前方即将“受灾”的地区。此时这一片好象沉静了少许,雨水也更多地斜向了更加黑暗的地方。
慢慢地,大地静了下来,地上微颤的枝叶也“五体投地”地贴在了柏油路上,头上的天空渐渐地多了几分光的姿色。车边也星星点点地闪过几把“惊魂未定”的雨伞。
街道上行人又重新多了起来,大家不可思议地环顾着四周,仿佛自己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于是试图用自己的双眼去记录这夏的不可思议的狂躁行径。
一切在1分钟后真正恢复了正常,而回忆从一开始到现在,才短短的三十分钟,就三十分钟,结束了好几棵三百分钟、三千分钟、三万分钟的“生命”。
这场雨就这样过去了,夹带着夏天的请柬,在大地上留下了类似“台风”的痕迹,更准确地说是“龙卷风”。一切在安静与疯狂间进行了急速的角色转换。也许这才是夏的感觉,如烈日炙地般气势汹汹而又形迹迅捷;也许这更是夏的无奈,“日光”的极度聚集必定引得“风”的一片羡忌,来一个当头洗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