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龙凯时(中国区)人生就是搏!尊龙凯时中国区人生就是博

 

  叆紫喜欢旅行,闲来无事就会和我谈起旅行途中的浪漫故事。

  

  1998年夏季,叆紫应朋友奇娜之邀到瑞士游玩。奇娜在一个风景如画的小镇上开了一家精品店,叆紫一到当地就被旖旎的风光迷住了。天空蓝得晶莹剔透,冰清的湖水如镶嵌在巍巍群山间的无瑕翡翠,天地之间山水一色,更衬得湖面上一簇簇漫游的天鹅洁白如玉。叆紫早闻瑞士美不胜收,原来很不以为然;亲临其境,却止不住对这灵动的自然之美感到震撼。陶醉之余,更想好好游历小镇。无奈夏季游客剧增,奇娜的小店也经常人头攒动,门庭若市,使得奇娜无暇顾她。一天,叆紫打上背包,独自出发了。即便迷路也没关系,她想,——叆紫对自己的英文功底很有信心。

  

  虽然是八月,绚烂的阳光却毫无赤灼之感,倒为清凉的空气平添几分暖意。奇娜的公寓建在一个小山坡上,顺着绿树成荫的柏油路蜿蜒走下,穿过几条街区,就到了湖边。这里一溜过去满是酒吧餐馆,三三两两的游客还有当地人或是凭栏而坐,一边啜饮,一边欣赏着湖面风光;或是坐在粗纹石板铺就的斜堤上看书,有的懒懒地躺着享受夏日的阳光。叆紫被一种浓郁的休闲气氛所感染,也情不自禁走下湖堤和孩子们一起喂天鹅。就这样悄然过了一上午。在一家小咖啡店里用面包熏肠打发了肚子,叆紫继续沿湖信步。不知不觉来到了渡口。看着舷梯边微笑着彬彬有礼地向乘客们致意的船员,叆紫突然来了兴致——干脆去湖上兜一圈吧。

  

  渡船在粼粼碧波中缓缓驶出小镇,沿岸的山峰渐显突兀挺拔,峰回路转,天际间浮现出一排皑皑雪峰,“阿尔卑斯山!”有人轻呼。她觉得自己的思维已经定格在这山水之间。‘乘客们请注意:维格斯到了。’叆紫虽然德语不太好,但她却听清楚了那就是她船票上的目的地。此时已近黄昏。瑞士有不少环湖公路,总该有车返回吧?----叆紫心里嘀咕着上了岸。举目一望,该去哪儿搭车呢?问了几个人都被噎着了,人家不会英语,自己的德语又太蹩脚。现在叆紫真后悔出门忘了带地图。看着犯难的叆紫,一位好心的老人叫来了一个商人模样的绅士,他似乎明白了叆紫的意图,热情地把她带到一部大客车前,还叮嘱了司机几句话。叆紫对他感激不尽。

  

  车上路了,夜幕已降。渐渐地叆紫觉得不对劲。沿路尽是黑魆魆的峭壁,毫无白日小镇的余影。终于,车停了,司机回头提醒叆紫下车。她望着窗外,傻了眼,赶紧向司机解释,地方不对。司机耸耸肩,意思是他已经尽到了责任。站在昏暗的路灯下,叆紫无奈地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车站旁,看看站牌,上面的确有回小镇的班车,间隔八九个站,可一看时间,叆紫的嗓子里就像堵了一团冰,一咽下去凉到了心底——晚班车的时间已经过了。此时的山水全无白日的风采,给叆紫的感觉就像置身于一个巨大的黑洞中。湖面吹来的夜风也有些沁骨。她欲哭无泪,沮丧之下一跺脚,走吧,说不准还可以搭上顺风车。叆紫咬咬牙,鼓足勇气走进夜幕。

  

  由于是荒郊,往来的车辆极少,偶尔有,也是疾驶而过,仿佛黑暗已经把她吞噬,无人注意到这个蹒跚而行的小个子女孩。叆紫再次横举的拇指无力地放下了,搭车的希望泯灭了。加油!加油!拖着疲惫的身躯,叆紫在心里给自己暗暗鼓劲。嘎吱一声,一辆越野车煞住了,她机械地转过身,还没看清楚车内的人,就听到一个男中音用异国腔的英语问道:“需要搭车吗?”叆紫还没缓过神,盯着那副幽暗的面孔犹豫了片刻,觉得他好像没有什么恶意,就勉强点点头。“那就上车吧!”他做了个手势,并打开了车内灯。直到车重新启动,叆紫都不敢相信自己的‘长征’就这样结束了。

  

  “你要去哪儿?”他问。“卡斯特堡。”叆紫大致向他描述了一下奇娜公寓的位置。“去那儿,还远着呢。你怎么会在这儿?”叆紫沉默半晌才说:“我迷路了。你能送我回去吗?”“没问题。”他一踩油门,车飞驰而去。也许是因为他开得太专注,也许是因为叆紫太疲惫,一路上两人没再搭话。车内正播放着绨哚的那首家喻户晓的歌曲,叆紫倾听着,任凭晚风撩乱她的头发。她两眼直视前方,盼望着小镇的出现。当错落有致的建筑物落入视线时,叆紫依稀找到了回家的感觉,快到了,她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嘴角露出了微笑。夜晚的小镇格外宁静。终于,车停在了公寓楼的大门前。“是这儿吗?”他转过脸问道。叆紫这才看清楚那张棱角分明颇有气势的脸,很年轻,亚麻色的卷发给他添了几分可爱。“谢谢。”叆紫不记得自己当时说了多少声谢谢,只知道当车消失在视野外时才想起没有问他姓名。

  

  回到公寓将近十一点,奇娜都快急疯了。听了叆紫声情并茂的叙述,她诡黠地眯了眯眼:“下文呢?” “什么下文?”叆紫蹙眉看着她。奇娜调侃道;“他就没问你姓甚名谁,电话号码什么的?” “你想什么呢?”叆紫笑着顺手卷起一本杂志要打她。奇娜一边躲一边笑曰:“没有迷路就没有邂逅,没有邂逅就没有相识。呃,什么叫马路奇缘?”叆紫故作生气:“人家是险境逃生,你却幸灾乐祸!”“好好好,我陪罪,改天请你去拉派剌,怎么样?”

  

  拉派剌在镇的西头,是一家有百年历史的老餐馆。不仅是游客,当地人也颇爱在此就餐。餐厅里悬挂着宫廷式吊灯,木壁上装点着风景油画,每张餐台上都罩着粉红色的桌布,并摆放着一支烛台。餐厅中央有一架黑色三角钢琴,一尊插满鲜花的银制花瓶端坐在琴盖上,绛红色的地砖已明显留下岁月的凹痕,轻柔回荡的音乐更增添了餐厅古典优雅的气氛。叆紫和奇娜找了一处角落坐下。正午时分,又不是周末,所以餐厅里只有两三桌的客人。菜按传统方式一道道送上,叆紫慢慢地品味着,一边细细赏阅餐厅的陈设。就在最后一道甜点上来时,她注意到餐厅一侧的酒吧台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位客人。他的侧面轮廓有些眼熟,亚麻色的卷发……突然,叆紫的心咯噔地跳了一下,难道是他?她不露声色地问奇娜:“要不要来一扎啤酒?”还没等她回答,就径直朝吧台走去。那人正在和服务生聊着什么,引得服务生哈哈大笑。叆紫走近他旁边,用英语对服务生说:“来两扎啤酒,好吗?”然后侧脸看了看那人,正好和他的目光相对,彼此都笑了。

  

  “是你?”这话几乎是不约而同。“我叫劳伦。”他伸出右手。叆紫迟疑了一下,望着他那深邃的眼睛,把手靠过去“叆紫”。“娭、徵?”他的发音很滑稽,但他的表情很认真。接着他指着服务生手里的啤酒说:“算我的。” 叆紫有点过意不去,告诉他有一扎是给朋友的,并指了指角落里的奇娜。劳伦友好地向奇娜挥挥手。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向他们走过来。听完叆紫介绍,她笑笑,把酒一饮而尽,说店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叆紫就坐在吧台前和劳伦聊起来。原来劳伦是法国人,在一家公司做职员。前几天到公司驻小镇的联络处办事,正好碰上叆紫落魄郊外。“你知道吗,当时你的背影看上去很吓人。”劳伦憨憨地笑着。叆紫回想起来才明白为什么当时错过了好几辆‘顺风车’。走了几小时的路程,她已倦怠得没有了形象,头发也被风吹得凌乱不堪,在夜色中是不是有些人模鬼样?“那你为什么会让我搭车?”“因为我不怕鬼。”劳伦煞有介事地睒睒眼,叆紫忍不住笑起来。因为要开车,劳伦饮酒很有节制。饮得差不多了,劳伦问叆紫想不想到镇上兜兜风,叆紫爽快地点点头。

  

  天阴阴的,似乎要下雨。转了几圈后,劳伦将车停在湖边广场。叆紫站在广场上,望着远处的渡轮若有所思,忽然觉得有几滴雨珠拍打在脸上,她下意识地将手举过头顶。劳伦呢?她猛一回头,看见劳伦正站在她身后举着他的外套为她遮雨。她心里一热,嘴上却说:“这点雨没关系,走吧。”他们一起参观了剧院,然后去逛街。劳伦很会讲笑话,和他在一起叆紫很开心。最后,她不得不说:“我想我该回去了。”劳伦停住脚步,看着她说:“明天我就要回法国了。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叆紫感到很诧异,但她只简洁地说了一个字“不。”劳伦默默地送她到路口,微笑着和她道别。从此,叆紫再没有见到他。

  

  “后悔吗?”我问。叆紫微微一笑:“浪漫是在偶然间对他人的一种不经意的关爱。我们无法刻意去追求。倘若每个人都能多一份爱心,对他人多一点关注,这世间不知该有多少浪漫的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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