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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几条鱼，一直是儿子的愿望。

　　去年暑假里，我去长江边的安庆市开会，闲暇时间去看看长江，随手捡起几块光滑的鹅卵石带了回来。这是长江边很有特点的鹅卵石，经过长时间的江水冲刷、相互磨砺，外表光滑圆润，经水一泡，呈半透明的微黄色，真有些玲珑剔透。儿子一看到这几块石头，就爱不释手，赶忙找来一个空的大可乐瓶子，灌满水，小心翼翼地把这几块石头放进去，像鱼一样“养”了起来。

　　每天放学回家，儿子都要先看看瓶子中的这几个玲珑剔透的“宝贝”，并坚持每天换水。妻子笑着对儿子说：“你还真当鱼来养啊？”儿子一脸的天真：“不换水它们会死的。”

　　上礼拜天，妻子逛市场，看到有卖金鱼和玻璃鱼缸的，想到儿子那么喜欢鱼，就买了一个鱼缸和两条金鱼。回来时路过儿子的二姨家，又给了一条大一点的金鱼，一块养在鱼缸里。儿子当时就想把那几块宝贝石头一块“养”在鱼缸里，可妻子怕磕破鱼缸，拦下了。

　　第三天，一条小金鱼死了，儿子和妻子很不高兴。第五天，另一条小金鱼也死了，可能是水温不合适。妻子很伤心：“八成我养不了金鱼吧！”儿子反倒劝她：“没事，这条大的抵抗力强。”看到儿子小大人似地劝妻子，我感到一些欣慰。

　　今天早晨，儿子起床后推开客厅的门，我也要到客厅去，可儿子把我推了回来，急急地说：“先别看，我先告诉我妈。”急匆匆跑进卧室：“妈，告诉你一件事，不许着急。那条金鱼从鱼缸里跳了出来，在地上……”“死了吗？”妻子急急地问。“死了……”儿子黯然地说。

　　我走进客厅，看到这最后一条大金鱼已经僵在大理石地板上。妻子懊悔不已：“都怨我，把水添多了，它才蹦出来。”我赶忙安慰她：“别着急，等礼拜天我去河里抓几条小鱼回来养，那种小野鱼好养。”

　　“你这礼拜不是要回老家吗？哪有空！”妻子不高兴地说。

　　去年我下乡到一所偏僻的学校，那儿的一位主任的床底下养了好多条小野鱼，挤在一个破脸盆里。我说要几条，人家爽快地答应了。可走时匆匆，竟然忘了带上几条。回到家，把这事跟妻子、儿子说了，他俩都埋怨我为啥忘了把鱼带回来。后来再去那所学校时，已经不见了那些鱼，一问，才知道因为几天没人住，没生炉子，全冻死了。回来妻子、儿子问起这事，听我一说，更加懊悔。

　　想到这儿，我忽然想起，自己每天早晨跑步路过一条没被污染的小溪，那里兴许有鱼？这次不敢跟他俩说，怕他们失望。就悄悄拿了一个塑料袋，穿上运动鞋出了门。跑到那条小溪边，心咚咚直跳，我知道不是因为跑急了，而是紧张的，担心水里没鱼。小心翼翼地挪开水里的一块小石头，一条小小的黑色的鱼飘然游了出来，谢天谢地！我知道，不会只有这一条。赤手空拳的我，拿出童年时练就的捕鱼摸虾的全部本事，终于抓了三条！怕误了上班，赶紧收兵。在塑料袋里灌上水，小心翼翼地把这三条黑黢黢的小“宝贝”装了进去。回家的一路上，我感觉自己简直是一个凯旋而归的将军！

　　轻轻地开了门，一看门口的鞋，知道儿子已经去上学了，就喊妻子。妻子一看我手里的小鱼，立刻喜上眉梢：“我说你这半天不回来，原来是打鱼摸虾去了。”笑呵呵地接过我手里的鱼，小心翼翼地放在换了新水的鱼缸里。我找出那几块宝贝石头，一并放了进去，对妻子说：“这种鱼喜欢钻在石头底下，只要换水时小心点，就不会砸坏鱼缸的。”妻子知道儿子喜欢这样，也同意了。

　　看到鱼缸里这几个黑黑的小精灵自由自在的样子，我想：儿子中午放学回家，一定会很开心的，因为这是我给儿子的惊喜。